魏清辞知道林皎在看他，低头看了她一眼，自然发觉到林皎唇边的油珠。
男子若长的睫毛眨了眨，衬着漆黑的大眼，疏影一片。
蓦然，林皎入眼一张大掌，指甲修剪干净，青筋顺着手骨生长，稍稍跳突，沉稳有力。
她微微一顿间又听魏清辞开口:“把嘴擦擦。”
林皎觉得臊的慌，脸作烧般绯红一片。她屏住一口气，装作淡然掏出帕子擦拭着。
好在城北乱市闹场居多，强聒不断，让人不曾注意。
只是人声越发大了，堆杂着咒骂吵嚷声。
林皎无意多看，本匆匆瞥一眼就把目光收回。却听到了一大串的污言秽语。
“在外一个个金玉满头，像个活菩萨似的。谁知道内里都腌臜成什么模样！”陈婆子仰头咂嘴，穿着半旧的粗布袄子，半屈这一条腿踏进了馆子里，周围围着邻里街坊。
昨日陈婆子一家老小被林皎逐出林家后，栖身于城北闹市之中。
张惠卿和魏清辞自然听见是昨日林府的婆子如今在这儿大肆宣扬。
陈婆子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后，对着周遭挤眉弄眼:“那林家可是伪善人，真恶心肠的！我们一家可是从永安起世代的家仆，总是林澧他爹他爷爷那样的执宰大人都好敬上几分。”
“如今他们以我们这样贫苦之家的名义向赌坊借了几千两银子挥霍，转而卸磨杀驴，把我们赶了出去，我的儿啊，平白被赌坊的那些汉子打断了条腿！”
话一出，顿时叽叽喳喳，鼎沸了起来。
张惠卿听了只把桌子一拍，只对魏清辞和林皎嚷道:“果真是刁奴！林大人和林府何曾做过亏待过他们之事。简直是一派胡言！”
魏清辞在婆子身上盘桓了少许，脸色并未动上一动，只有那掌心一下又一下叩着木桌。
他对这些抬不起兴趣，但这声儿过于聒噪了......
他对林澧及其中家事不甚了解，但一点确觉得深为可信。
林澧心系黎明，为人刚正，其妻更是永安郡公自小教养的嫡女，品行自然不差。
魏清辞转而睃趁身旁女子，想起昨夜厅堂上厉声发落背后却把银两给了那唤南潜的丫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