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儿虽稚气未脱了些,但心事憨娈,七窍玲珑遇事果敢。
如此心思恪淳之人断不会如此待人。
林皎解了身上的白狐狸皮披风,虚虚罩在身上,不理诟谇谣诼,小口咬着蒸芋头。
刚烤上来的蒸芋头带着烫,咬了一口后她被烫的咽不下那口芋头,小舌不断把它翻滚着,烫得上颚破了。
张惠卿看着反倒着急:“皎姑娘,本是婆子有错,却全都怪到你们林府身上,你竟然也忍受得了!”
魏清辞听了也往林皎这儿看来。
闻言,林皎不紧不慢拿出月白帕子将小指擦拭干净。掸眼铺外,倒有几丝藐视之意。
檀口微开:“昨宵承恩哄我将城郊的宅子分她收租子时可是阿谀奉承,满面堆笑。到了今朝却在这诋毁林府。逐他们出府却也念着苦劳,叫账房支了银子替他向赌坊还了一半赌债。”
又按捺住酥酪想要往茶盏里伸的爪子,林皎醮了一点杯中的茶水,画着十字。
“有面前之誉,背后多半要受多少背后诋毁。纵然小女明白阿父为人刚正,林府并未苛待她们,鹦鹉千舌,小女若是去辩解,一时流言压制下去,另一边又起,乏神伤心的很。”
人儿的睫毛长且细密,似蒲扇一般下垂,呈现一片倒三角的暗处。
把帕子随意抛在案上,咬着两腮的唇肉,冷笑一声:“再说了她算个什么东西!”
“呵呵。”
听见耳畔男子低沉的笑声,林皎狐疑抬头,就见得魏清辞扬着眉梢,带着几分平日里没有的愉悦。
男子呼出一口绵长的气来,眼眸对着自己绕着几圈,终于听魏清辞开口:“年纪还是小了些,倒是比先前沉稳了。”
林皎蹙着烟眉,只见魏清辞嘴巴一张一合,着实听不见他的喃喃之语,此时张着一张小口“啊?”了一声,样子就像误入街市的小鹿一般惶恐。
她见魏清辞并未回应,回想方才他眼底眉梢泛着笑意,心下思忖着这人想来不是在说道她坏话。
正痴痴地点着小下巴,听魏清辞念了一句:“真的不打算教训那婆子?”
林皎用手整理腰间乱掉的流苏,开口道。
“虽说他们算不上什么东西,可小女记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