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念潮满不在乎的挥挥手:“我与云渊是什么关系,谈见怪就生分了。这孩子叫什么?”

    阮无痕道:“姓姬,单名一个琅。”

    “小琅,”笑念潮倒不生分,笑容亲切的仿佛这是自己亲生儿子一般,“你师父收一个徒弟不容易,十年前你师兄算一个,今日再加个你,虽不及我阿房宫人丁兴旺,但也算够用了。”

    姬琅多年在泥沼里头摸爬滚打,别人对他是善是恶他一眼就分的清,因此他听得出这话里没什么恶意,只是带着点逗弄幼童的玩味。

    他不晓得该回什么话,只好低着头,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意思。

    阮无痕心想这好歹是自家师弟,没有在别人哪儿受欺负的道理,便凉凉道:“白霜宫不赶阿房宫似的什么破烂儿都要,但也断不了子绝不了孙,不劳师叔费心。”

    笑念潮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笑叹一声:“云渊他为人坦荡,对人也是温和有礼,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伶牙俐齿的徒弟?”

    阮无痕皮笑肉不笑道:“不敢当。还请您老有什么事说什么事,要不弟子可就关门送客了。”

    笑念潮瞪了他一眼,心中感慨了一番世风日下。他从怀里慢悠悠的掏出一个酒壶晃了晃:“我是来给你师父送酒的。”

    阮无痕伸手将那酒壶接了过来,看也不看的收了起来,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正色道:“酒送到了,师叔请吧。”

    笑念潮不得已,又伸手在怀里摸了半天,摸出一个通身透明的珠子,道:“这东西冬暖夏凉,放在身上可祛寒解暑。师叔头一次见小琅,也没带什么好东西,这小玩意儿你拿去玩,改日师叔给你换个好的。”

    这珠子于修行之人无用,但对姬琅这等还没入门的凡人却是实用的。笑念潮修为在逍遥宗或许排不上头两名,捣鼓这些小玩意却是很有一手。

    阮无痕挑挑拣拣的想着,这才松了口:“师叔哪里话,快进来上座。”

    姬琅不留痕迹的看了他大师兄一眼。十四岁已经算不得幼子了,甚至于他比同龄的孩子还要早熟许多,自然明白阮无痕这一般是为他出头的。

    笑念潮从“请走”到“上座”不过两句话的功夫,他难言的看了阮无痕一眼,心想这可真不是盏省油的灯,说了他师弟一句,不仅要在口舌上讨回去,还要再搭上点东西。

    不过这在殿里“上座”也跟等在外头没多大区别。

    阮无痕十分敷衍的拿了个杯子,将冷透的茶倒了进去:“白霜宫茶薄,您凑合用。”

    笑念潮皱着眉捏着嗓喝了一口,发现这句“茶薄”真不是自谦。

    他放下手中茶盏,悠然道:“无痕,师叔也不跟你绕弯子,此次前来是与你师父谈些事情,不过他不问世事已久,这些事我找你说也是一样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