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还没黑的时候程小盼走进黄泉客栈。
可那一刹那，他却眼前发黑，差点昏了过去。
阴冷，潮湿的客栈里腐烂的味道混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，让人作呕。
客栈很小，也很久没有人打理过，左侧的柜台上满是灰尘，正中央的桌上还有半碗没喝完的粥，早已发霉。
气味的来源是地上，缓缓流淌着黏稠的过道上有人为拖拽过重物的痕迹，自门口到正厅。
兰州堂的两百名差役，就堆积在过道两旁。
黑色劲装道道割裂，透着凝结的暗红，伤口清晰可见，每个人的脸上都凝固着痛苦和绝望。
就仿佛是来自九幽地狱里受着无尽折磨的天魔一般。
每个人都是被一种极其残忍而又迅速的手段斩了几十刀，没有一刀是致命伤，可几乎是同一时间斩出的这数十刀连在一起，却断无生还的可能。
让人不得不想起传说中某种惨绝人寰的刑罚。
程小盼露出了震惊的表情，甚至不敢相信相信眼前的一切。
“变态，疯子，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。”
程小盼握紧了那把黄金匕首，一边骂着一边跳着脚往出口退去。
“小少爷没见过这样的情景吧。”角落里传来虚弱的声音。
程小盼站住脚步，四处张望了一番，然后一蹦一跳的走了过去。
就看见潘石满身血污，依靠在墙边。
他刚刚醒来，连笑容都是勉强撑起的。
“我记得你，小时候你是爷爷身边最笨的那个潘大人，谢天谢地，总算让我看见一个活人。”
“有酒么？”潘石挣扎着往前倾斜了身体，目光却盯着程小盼腰间的酒葫芦。
程小盼递了酒过去，扶起潘石走到一处相对整洁的地方坐下，问道：“这是怎么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