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什么呢，哥哥。”
“没什么。闭上嘴，早点抹完药早点休息，明天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。”
哥哥抹完药的手指上移了几寸，不住地摩擦着上次被绑架时留下的伤疤。
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对这个伤这么在意，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，但总是隐瞒不过我。他总是在不小心瞥到这个小伤疤的时候，猛地愣怔几息，再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，但他的眼神总会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悲伤和狂热。
他好像在透过这个疤看向别的什么，一个人或者一件东西，让他想起来就会从心底翻腾出来，就算是沾着满身的血也要捧在手里细细检查是否无恙。
“哥，这个疤……”我的疑问在即将说出口的时候又咽了回去，“还没好吗？我摸着没什么了。”
我抬起手，按上仍然残留着哥哥触感的地方，挤开哥哥通过抚摸我不知道在想着谁的手。
哥哥眨了眨眼，笑着说：“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了，你啊，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不操心。”
我抓过哥哥的手，亲吻着他的掌心，笑眯着眼说要让哥哥为我操心，一直到我死掉。
“又胡说。”
哥哥的掌心不自觉地一颤，一个轻轻的巴掌再次落在我的脸侧。
我猛地发力把哥哥拽进怀里，八爪鱼一样地搂着哥哥，分别亲吻了他的两个眼睛。
“盖上章了，不许再睁开了，睡觉。”
我不想看见这样好看的眼再流露出那种悲伤，也不想让我自己产生不该有的疑虑。
其实哥哥睡觉的时候不算很老实，总是要不住地翻身，被我搂紧了才能安生睡，今晚也和往常一样被我搂在怀里的哥哥却不住地挣扎。
我开了床头灯，才看见哥哥起了满头的冷汗，嘴里不停地嘟囔着“你救救我弟弟”、“阿盛”、“别开枪”，甚至还染了几丝哭腔。
我急忙把做噩梦的哥哥叫醒，抚顺他被冷汗打湿的额发。
哥哥似乎还没回到现实，猛地坐起身之后呢喃着“阿盛”就要下床，我眼疾手快地把他拉回怀里。
“哥，我在这呢，在这呢。”
我把哥哥仍然在轻颤的身体搂进怀里，学着他的样子从头抚到他的脊骨，轻声应着他的所有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