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昭仪抱着小公主,待陛下替小公主亲自戴上玉佩后,各命妇及贵女们上前,献上寓意着吉祥如意的长命锁,因长命锁都挂小公主脖子上显得繁复,便由小公主的母妃择一命妇或贵女的长命锁,再由备此长命锁之人替小公主亲自戴上。

    文帝便问那莫昭仪:“爱妃是想让请哪位夫人替小公主戴那长命锁?”

    莫昭仪语笑嫣然,目光往那一众命妇及贵女席间一扫,那上回在宝华寺讨了太后欢心的尚书府二小姐正垂眸,手上的长命锁极为精美,也别致,她略一思量,笑曰:“便请尚书大人府中的二小姐替小公主戴上这长命锁吧,那锁我看着倒是十分别致,二小姐应是选了许久才买到的吧?实在有心了。”

    席中,姜星若上前盈盈一拜,垂眸道:“嘉柔公主千金之躯,陛下和昭仪娘娘已给了她世间最好的庇护,臣女这些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。”

    莫昭仪和文帝相视一笑。

    那皇后与闵归府皆是冷笑:这二小姐倒是个会说话的,不舔功亦不卖弄。

    姜星若上前替小公主戴上长命锁,又慢慢退至席间。

    文帝见她容色妍丽,莫说是在一众贵女中鹤立鸡群,便是后宫也无可与之相比的娘娘,他的那些个儿子们尚有几位还未娶妻,今日弥月礼是喜,他已许久未添那双喜临门之喜了,不若趁着今日之喜,京中一众贵女齐聚一堂,替那几位尚未大婚的王爷指个婚?

    待宾客于永延殿落座,宴席起,文帝便与那太后说了此事,太后觉着此举颇为可行,她亦是想替几位皇孙选妃了。

    皇后早已有打算替自己儿子宁王选妃,闻言便对那文帝道:“陛下此举倒是甚讨母后欢心,臣妾亦是对宁王韩王和晋王及贤王的婚事多有所烦扰,今日陛下肯替几位王爷赐婚,臣妾自是想替陛下分忧,不瞒陛下,臣妾颇为喜欢那定远侯府的白亭清,那尚书府的姜管彤亦是不错,殿中有些喧闹了,不若请她二位于殿中抚琴助助雅兴?”

    文帝思量一番,知这皇后极为想撮合那白亭清与宁王,可他却想将白亭清指给韩王或是贤王。

    那宁王虽是皇后子,但皇后生宁王时还是贵妃,那宁王算是庶皇子,虽太子薨后,已无嫡皇子,但立储当立贤,宁王才疏学浅,文武皆不可,令他做兵部尚书这几年可谓是毫无建树,还留下一大滩的烂摊子,倒是贤王任兵部尚书后做事较为严苛。宁王实在是无半点储君之能,且宁王此前已娶过妻,宁王妃因难产而逝还不到一年,这么快就续弦实在是令宁王妃母家寒心!白亭清既是定远侯府嫡女,又素有才名,指给宁王实属可惜了!

    此婚指不得。

    文帝已有了打算,那贤王倒是有些才能,只是贤王的生母出身实在不高,只是那浣衣局的婢子,若是能辅佐君王倒是极为安稳的,但做储君,还是有些不够,大骊亦是极重门第的,储君人选还是需得择那生母出身较为高贵的为好,若是贤王得一门第极高的女子做王妃,他又身居要职,恐他会有所图……

    此婚也是指不得。

    指给晋王?

    晋王如今只有刑部侍郎一职在身,却也是做得不错,与贤王断了多起要案,原本他是想给晋王晋升别的官职,但近日来朝中有臣子密奏那晋王有夺嫡之心,他随后派了镇抚司的高千户密查晋王,高千户密查后却言晋王对帝位并无所图。

    文帝多疑,虽高千户已替晋王洗清嫌疑,但若是给晋王指一门门第极高的婚事,恐怕也是不妥。

    对于储君任人选,他一直有所迟疑,太子逝后,他有意不立储,便是想看看谁按捺不住生了那狼子野心,只是这几个皇子都藏得颇深,并未有谁逾距。

    但储君终归是要立的。他属意的皇子,一是那韩王,二是端王,只是这两位皇子母妃的母家都颇有权势,那韩王母妃的母家更是权势极大,恐韩王若是做了储君,外戚更是跋扈,此外就只剩宁王、晋王与贤王了,宁王资质过于平庸,韩王为人过于狠辣,他若做了皇帝恐会大开杀戒,贤王生母出身又太低,最为合适的只有晋王或端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