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才忖着,在主子显怀之前,宫里人啊应该还都盯着二位新贵人呢,应当不会发现端倪去。等主子显怀了,这胎也已经坐稳当了,主子尽可释怀了。”

    自从芸贵人和李贵人进宫,还没到五月端午,她们俩的绿头牌呈上,就传来李贵人病了的消息。

    廿廿得了信儿也不由得皱眉头,“这是怎么话儿说的?可是她刚进宫,心下太揪着了所致?”

    毕竟八旗秀女挑选可是大事儿,但凡能选中,安排进宫的,事先都经过了几轮的选看,确定身子康健,而且进宫之前并无病症的才成。故此两位贵人进宫的时候儿都是鲜活水灵儿的,绝不会带着病就进宫了的。

    结果这进宫还不满整月,怎么就病了呢。

    “快传承乾宫当值的太医来,我倒要问问是怎么回事儿。”廿廿吩咐。

    月桂与月桐对视一眼,心下也都明白。

    主子这是没明说,可是按着后宫里的老例儿,不能不多想一层去——说不定会有人瞧着二位新贵人眼红,觉着二位新贵人这是挡了她们的道儿,这便私下里动了手段去。

    只是芸贵人住在永寿宫里,距离养心殿太近,一时没人敢下手;李贵人住在东六宫,东六宫里又是人多手杂的,这便更容易下手去了。

    主子这会子担心,月桂她们自然都明白。可是月桂还是小声提醒,“主子,您这会子可千万别跟着动气,更别劳神了……”

    这时候正是主子胎气未稳的时候儿,在未来这一百天里,是怎么都不敢叫主子伤心劳神一星半点儿的呀。

    廿廿伸手托住后腰,点了点头,“我知道分寸。只是若这后头有缘故,我总不能坐视有人胡来。我的孩子要紧,可是这后宫的安宁同样要紧。”

    不多时,承乾宫当值的三位太医便都到了。

    负责伺候李贵人的太医被引到廿廿近前来。

    这是个年轻的太医,面相上也就刚过而立的模样。廿廿心下有数儿,因承乾宫如今只是贵人宫,这便当值的太医也是级别低些儿的。

    廿廿深吸口气,先和煦问,“本宫好像头一回与说话儿。”

    四喜在旁便递眼色,这是皇后主子问太医姓名的意思。事先四喜自然已经打听明白了,可是这会子主子当面问太医自己个儿,这便是主子给这太医脸面呢,他当然不能抢着回答喽。

    那太医战战兢兢忙答,“回皇后娘娘,微臣张广卿。”

    廿廿心下默默记了下儿,便点头问,“依着看,李贵人的身子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张广卿小心道,“微臣窃以为,李贵人娘娘是初入掖庭,故此心下颇有些紧张,这才使得平素胃口不开,而又肝气郁结,这才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