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乃国之栋梁,为公办事,何来惊扰一说。”江珏坦然一笑,摆足了气度。又听她道:“先前之事,昭宓还尚未谢过大人。”

    听到她自称,江栖心头突突跳了两下,硬着头皮问:“不知公主所言何事?”

    江珏造作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不清楚又发生了些什么,但江栖非常自觉地追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听了他问,江珏似乎被触及了什么伤心事,未启唇就红了眼眶似要垂泪。左右见状急忙拿了帕子上前,还有小丫头瞪了江栖一眼让他气起到公主了。

    不待江栖再次追问,江珏就又叹了一句,“本宫命苦。”

    江栖懂了,当她这是要来秋后算账了。

    非常套路地说了一通皇帝和太后如何对她好,她自己又如何如何的话,最后江栖还是狠了心,面上做出为难状,“公主莫不是还在为了淮王世子一事怪罪下官……”

    “大人怎会这么想?”江珏面露惊诧,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,宽慰他道:“为臣子本就当以国事为重,不论私情,澹台大人不必为此事挂怀。再者说,江栖蒙骗本宫与陛下,狼子野心、死有余辜,若非澹台大人明察秋毫向圣上交了罪证,本宫还被那小人蒙骗在鼓里,是本宫该谢澹台大人救本宫于水火之中。”

    江珏说的大义凛然,但江栖听着心堵……

    好在江珏没在这事儿上继续为难他,遣退了左右关上房门只留下可离。

    “实不相瞒,本宫有两件事要找大人商议。一为雍王之事,本宫知道大理寺审查皇室宗亲,此事牵涉科举舞弊,本该秉公执法递交罪证,按陛下这些年对宗亲的处置手段,虽不至于伤其性命身家,但雍王的亲王之位怕是保不住了。”

    江栖被这话题转得一愣,但也接上了嘴,“公主是希望下官能压下雍王的罪证?”

    他早有预料江珏会为了这事找他。说起来压下罪证从来不难,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想往大理寺和刑部塞人了,大不了一场火灾销毁一下,用送几个上去顶罪。

    堵住证人的嘴也不是什么大事,那些所谓证人江珉不知道他们交代到了哪一步,但江栖清楚,除了罪魁祸首之外的,不过是帮迂腐酸儒被人套了话,老雍王得罪的人又多了些,一朝出事谁都能说出几句罪行。

    “不是,”江珏摇头,她缓缓道来:“老雍王为人耿直,从先帝在时便出任太师一职,若这般压下定会成了老人家的心结,只望大人能押后审议,时日拖久一些,再让陛下小惩大诫便是。雍王对本宫和陛下有师恩,算是我,欠大人一个人情。”

    江珏说着竟是对着他欠了欠身。

    “公主言重了。”

    江珏说得笼统,但江栖已经明白了,只要拖得够久,等江珉做出些成绩出来堵住了连查的嘴,朝里那股浑水摸鱼的呼声下来,江珩才好下令说是无心之过,从轻处理。

    话虽如此,就江栖看来江珏还是仁慈了些,“公主可想知道若是魏太后会如何处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