扎进黑暗的瞬间,戚南喉间一紧,像被人捂住口鼻,四肢犹如落入泥水一般,在粘腻的液体划动,每朝前一步,都感到四面八方的压力,阻挠他继续前行。

    怀中的小女孩一动不动,仿佛晕过去了。

    他受过特殊训练,能在窒息的环境中待一段时间,怀里的女孩显然不行,不能呼吸的时间太长,必然会死在这里。

    眼前只有黑暗,不辨方向。

    戚南闭上眼,根据感觉侧过身,加快脚步,不知走了多久,全身一轻,腥臭又带着铁锈的空气,倏忽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戚南躲开朝脸而来的焦黑胳膊,抬脚踹走旁边要拽他腿的手,指尖在怀里女孩鼻端一抹,发现她还有微弱的呼吸,松了口气,看向几步远外,因为自己突然出现,差点被偷袭成功的程成,扬手把女孩一抛。

    “接着!”

    程成没料到他会把阿兰抛过来,还处在变身状态,吓得高跟鞋都甩飞了,双眼瞪成斗鸡眼,顾不得管偷袭背后的焦黑肢体,踉跄着伸手一把接住。

    戚南将人扔出的瞬间,俯冲朝程成的方向跑去,在他抱住阿兰的瞬间,按住他的肩,一脚将后面偷袭的东西踹飞,环顾一圈问道。

    “哪来的光?”

    程成好容易把人接住了,惊魂未定:“不……不知道啊!”

    戚南分辨不出这股光,到底是从哪个方向来,闻言皱了下眉,刚要嘱咐他保护阿兰,就听到某个方向的黑暗中,一个柔和的声音道。

    “南无阿弥陀佛……”

    佛音一出,本来追着他们的焦黑肢体,倏忽一僵,突然放弃再抓他们,反倒各自手脚乱搭,不伦不类地合十了。

    程成认出这个声音,一个激灵:“是妙芸!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低低的破土声传入耳中,戚南朝脚边看去,正见一条绿色枝蔓,从地底伸了出来,露出一截小小芽尖。

    植物似能感受到两人的气息,还向着他们晃了晃,随即芽尖弯曲,指向某个方向。

    程成惊了:“这……也是能力吗?”

    “能用佛语控制焦尸,操纵植物不算什么。”戚南目光一闪,扣住他的肩膀,“走。”

    没有焦黑肢体狂追阻拦,戚南速度更快,抓着程成向芽尖所指的方向冲去,越过一面漆黑的墙,一头栽进明亮的空间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