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俩避开人们探究的目光,沿着何府后花园的小道,慢慢地走,沉默,谁也没有先开口。

    晚樱的花瓣随风飘落,太子伸手,接下脆弱的花瓣,脑海里浮现出往日何枫芷乖巧捡花瓣的可爱模样,嫣然地勾起嘴角,“她在的话,就会提着小花篮在这雀跃地捡花了。”

    施知鸢抬起头,看着树上的粉色樱花,笑,“是啊。每年何姐姐都会捡花,做花饼,沁香可口。”

    太子诧异地看她,“做花饼?……她跟我说……是不忍花落,要葬花的。”

    随即会心一笑,太子了然,这个小傻瓜,是怕把花入菜,自己会嫌她不雅,就瞎说。

    施知鸢暗道糟糕,说漏嘴了,补救道,“花嘛,可葬可用。各有各的好!”

    瞥眼太子,涉及何姐姐,施知鸢生怕影响她的形象。

    “无碍,她的百般模样,我都知道,也都爱。”太子的仪态依旧高雅,背挺得笔直,一步一步,稳重端庄,“心感应着心,哪会错漏一处。”

    施知鸢看他,他的表情和何姐姐在百花宴上等他进殿时的表情一样,幸福满足。

    他俩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,好像以前何枫芷坐在中间,他俩调侃她一样。

    边说,边奢侈的自欺欺人地认为她还在,想着何枫芷嗔怪而又宠溺的模样,笑起来。

    可笑着笑着,眼中泛起泪花。

    “知鸢,……我好想她。”太子顿了顿,带了丝哭腔,情深地缓缓道,“才过去四天,可是像过去百年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以为我们很快就可以朝夕相伴,可是没想到百花宴便是最后一别。答应给她讲的故事还没讲,答应陪她去的地方还没去……”

    太子说话声音越来越小,一切美好都这么突然的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施知鸢心里也堵得慌,说不出来话。安慰的话无用,都骗不过自己,何必说出来骗太子。

    一阵轻风卷过,樱花轻轻地落在他俩的肩上,温柔地拥抱他们。

    太子停下步伐,半垂下眼眸,“那天,到底是怎么回事?京兆尹有记载,王小娘子有诉说,但我只信你说的。”

    施知鸢将所见所闻皆如实说于太子,太子的眼眸越来越沉。

    太子哑着嗓子,如鲠在喉,刺的生疼。